(1)書法方塊形的漢字,與其他用拼音字母構成的文字大有區(qū)別,漢字本身即是一種藝術,故郭沫若認為“中國的文字,在殷代便具有藝術的風味。殷代的甲骨文和殷周金文,有好些作品都異常美觀。”據學者研究,甲骨文上面的字系先用毛筆書寫,然后鐫刻,刻時先直后橫,而且在筆劃上涂以朱墨顏色,其目的顯然是為了讓字跡鮮艷悅目。
經周、秦、西漢長期演進,至東漢時出現了不少的書法大家。三國時雖戎馬倥傯,書法人才仍有增不減。拿曹操來說,史稱:“漢世安乎崔瑗、瑗子寔、弘農張芝、芝弟昶,并善草書,而太祖亞之。”
唐人張懷瓘著《書斷》,稱曹操“尤工章草,雄逸絕倫”,列為神、妙、能三品中之妙品,并言:“操子植,字子建,亦工書。”曹操輔政時,尚書衛(wèi)覬“好古文、鳥篆、隸、草,無所不善”。覬子瓘善草書,孫恒善隸書,恒撰《四體書勢》,為書法史上之珍貴文獻。其中談到漢靈帝“好書,時多能者,而師宜官為最”。
另一書家梁鵠,對師宜官的書法加以精心揣摩,因而大有進境,以善書為選部尚書,掌管選宮用人。時曹操欲為洛陽令,而鵠以之為北部尉。后鵠到荊州依劉表,及操入荊州,鵠懼而面縛向操請罪,操署鵠為軍假司馬,令在秘書,以寫書自效。因此,操丞相府中,多有鵠手跡,操甚至將鵠字懸于臥室內,朝夕賞玩,終于得出了鵠書勝過師宜官的結論。
自魏至晉,洛陽宮殿題署多出鵠手。據說鵠宜為大字,另一書法家邯鄲淳宜為小字。鵠謂邯鄲淳得力于東漢書法家王次仲。《四體書勢》稱“鵠之用筆,盡其勢矣”。
魏時最負盛名的書法家應推鐘繇。繇,字元常,潁川長社人。曹操執(zhí)政,繇以侍中守司隸校尉,持節(jié)督關中諸軍。官渡之役,繇送馬二千余匹千操。后操征關西,得以為資。魏國既建,繇身居相國、太尉、太傅高位,死于曹叡太和四年(230年)。繇為書,師法工篆隸的曹喜、擅長行書的劉德升、長于八分的蔡邕,能穎脫而出,集各家之長。《書斷》稱繇:“真書絕世,剛柔備焉,點畫之間,多有異趣,可謂幽深無際,古雅有余,秦漢以來,一人而已……其行書則羲之、獻之之亞,草則衛(wèi)、索之下,八分則有《魏受禪碑》,稱此為最。……元常隸、行入神,八分、草入妙。”在書法史上,鐘繇與漢代草圣張芝并稱“鐘張”;與時人胡昭并稱“鐘胡”;與東晉書圣王羲之并稱“鐘王”,可證其書法地位之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