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師是個苦中作樂的行業，個人隨筆小文，純屬娛樂，請勿含沙射影任何人。。如有雷同經歷，純屬故意！

慵懶的靈魂--設計師老李相親記

—太歌老虎原創小文 2020.5.22

 

設計師老李，晚上九點半才把粘在鍵盤上的手抬起來，鍵盤上的字母早已被撫摸的模糊不清，上面還附著黃黑色的灰塵。老李伸了伸兩個腎還健在的腰，肩膀上好像帶著一副沉重而又無罪的枷鎖，酸疼感覺撕心裂肺的從頭扯到腳跟，不知道是腎虛，還是勞累，幾滴汗珠順著坑洼不平的臉，流進了歲月皺紋里都擠變了形……下班回家！

 

路上，車水馬龍、夜色闌珊、燈紅酒綠、紙醉金迷......閃爍的霓虹燈在勾引著城市里奔波的孤男寡女。老李竟然色盲一樣的無視著，騎著他那全景天窗、自動駕駛、真皮座椅的共享單車狂奔，吱吱呀呀的鏈條終于一個小時后把他送到了斑駁的小區門口。門口退休快二十年的大爺和貓一樣，卷縮在破舊的沙發一動不動，猶如雕塑一般在門口擺設著。連頭都沒稀罕抬看老李一眼....

 

拖著180斤的肉體爬到六樓，靈魂竟然還在一樓徘徊不前。打開了說是防盜門，其實一腳就可以踹開的貼皮膠合板門，老李突然才想起來忘記吃飯了！進了公用的黑乎乎廚房，只有一瓣大蒜干癟的快要斷氣一樣躺在半塊瓷磚上。老李快速泡了一包沒有牛肉的牛肉面，狼吞虎咽并吃掉了那快變干癟的蒜，這一頓寒酸的騷操作，竟然就這么把自己肚子騙過去了……

 

他狠狠的把自己扔在床上！墻上掛著的鐘表顫巍巍的、一步三哆嗦地指著午夜11點。靜靜的黑夜吞噬著一切，這時候一天的勞累才找到歸宿。老李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好像樓上那個還算妖艷四十多寡婦會從天花板縫里掉下來一樣。發著呆還思緒萬千，整理了一下腦子里各個部件的次序！隔壁老王家傳來了沉沉的深呼吸聲，夾雜著樓下汽車鳴笛聲，摩托炸街聲、樓下吵鬧聲.....都已經被這黑黑的黑夜模糊的不清晰了！月亮很圓，風很大，夜很黑！老李起身脫掉了鞋子和襪子，一股男人特有的男子漢味充滿了這本來放屁都拐彎的房間里。風高越黑殺人夜！老李腦海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但是看看都能豎立起來的襪子，連他自己都沒勇氣把它套在頭上上去干點壞事......

 

再次躺下，點上一只煙，左手持煙，右手持手機。煙順著天花板縫隙飄到樓上寡婦家，他咧嘴嘿嘿的笑起來，口水都噴到那好幾百像素的手機上。好像自己也跟著去了一樣！自我意識竟然做起大保健了！咚咚！一陣急促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浮想聯翩，靈魂這時候拖拖拉拉的來了，總算與肉體又不情愿還無奈的合在了一起！

 

右手扒拉著新聞：美國疫情數字上升、國家刺激經濟政策3.6萬億頒布、俄羅斯總統連任....這些和他八桿子打不著的新聞竟然讓他有一絲絲關心世界事件的滿足感。打開手機余額，交完房租還剩下188.7略帶吉祥的余額。左腳疊在右腳上，不斷地哆嗦著，兩個腳趾頭相互調戲著、糾纏著，貌似跳著不合拍的交誼舞，可惜不一會就搓出來一堆泥，無情的跌落在發黃的床單上。還帶著一絲腳氣的中藥味.....

 

一只母蚊子，早死早托生的竟然在初夏的時候出來覓食，它垂涎欲滴色瞇瞇的盯著老李好半天了！一直在找合適的下口點，快速的分析著哪塊肉好下嘴，那個區域血還算充盈！

 

老李掐掉了差點燒著手的煙頭，煙屁股都燒了個精光。抬起左手枕在頭下，爆漏出渾身最白最嫩的胳膊下方，還夾雜著七根稀疏凌亂的腋毛。蚊子瞧準機會俯沖而下，不偏不倚的一口刺進那松散的肱二頭肌上，猛吸一口，西瓜汁一般的紅色液體還帶著一絲方便面調料味味道的血順著吸管流進它身體。它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充滿了滿足感和勝利者姿態，好像它把老李非禮了還沒付錢一樣自豪……啪！老李神經踢了靈魂一腳指揮著右手扔掉手機狠狠的甩在自己左臂上...蚊子血肉模糊，慘死在如來神掌下。老李自己揉了揉凸起的肉丘，好像給自己做了一個568元按摩套餐一樣，滿足的把母蚊子揉成了一個夾雜著人體表皮組織黑色灰球丸扔在地上。

 

          

明天，老李突然從床上彈起來！他突然想到老家的母親說托人給他介紹了一個老家媳婦！長相沒說，只是告訴他：敦實、能干活、家里還個弟弟、腚大，能生兒子！老李只記得個腚大，別的他都忘記了！也行，腚大在老家比臉俊更重要！老李快速的把疊在行李箱里只有見重要人物才拿出來穿的白襯衣。襯衣已經微微泛黃，褶皺猶如老李的臉一樣爬的到處都是！他抖了抖掛在繩子上。也行，明天去見這個腚大的姑娘，這是最抓面子的物件了！摘下和青島啤酒瓶底一樣厚的眼鏡，哈了一口氣，用手指肚干洗了一下鏡片。鏡框周邊的鐵銹都把鏡片感染了。模糊不清又斑駁陸離，猶如這個世界一樣，讓人永遠看不清，又極力想要看清！他想起來太歌創意老胡兄給他說的一句話：只要明天比今天好，就是進步和希望！這雞湯還帶著幾根肉絲，喝下去，竟然還打了個飽嗝.....

 

也許，明天一切都會是新的起點，

也許，明天自己會活出新的模樣！

也許，明天的世界會是透亮的、明媚的！

想著，想著，老李帶著微笑，靈魂伴隨著黑夜，沉沉的睡著了……

 

 

濟南初夏的早晨，太陽起的格外早，公雞著急忙慌的扯著嗓子應付的打了幾聲鳴算完成任務。空氣中充斥爆米花的焦糊味，周末的路上已經車流如織，四處擁堵。都說百年修得擦肩過，千年修得同船度，萬年修得擠公交！公交車被擠的一邊嚎叫一邊奔跑！幾個步伐比老李還利索的大媽不知道是為了早去超市排隊領免費的雞蛋還是去吸著霧霾晨練，她們健步如飛的擠上了公交車。繁忙而又焦躁的一天就這么拉開了序幕.....

 

七點鬧鐘把老李從睡夢中晃醒，夢里他夢到了老家介紹的那個腚大的姑娘，穿著白色的婚紗正朝他走來......這一陣急促而蒼老的鬧鈴聲把他拉回了現實。老李起床做了八個俯臥撐，然后累的渾身散了架一樣臉朝枕頭又趴了五分鐘。精神矍鑠這個詞好像和徐老半娘一樣不靠譜與老李總扯不上關系。他歪頭喘了口氣，心底里調整好滿滿的正能量起床洗漱！

 

洗手間里飄來了昨晚舍友抱著馬桶連吐帶用的嶗山啤酒味還夾雜著一絲燒烤味。老李捏著鼻子打開透風，嘴里罵了一句臟話！拿起數的清毛的牙刷，搟餃子皮一樣擠出了3毫克牙膏，使勁刷著抽煙熏黃的牙齒夾雜著血絲滿口白沫。老李仔細端詳了一下自己的臉。五官都健在，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鬧別扭一樣彼此排斥顯得很不和諧。老李用手使勁揉搓了一會，想盡力讓他們相親相愛變得歸順，臉都搓成了關公顏色可還是像張飛的模樣……老李撿了洗手臺腳下半塊肥皂，又搓了十分鐘，總算看起來臉不那么陰云密布了，漏出剛刷完的牙齒呲牙一笑，竟然有一種藍藍天上白云飄的畫面感！老李嘿嘿的笑了幾下，陡然增加了三分自信。頭發昨晚睡偏了，像暴風吹過的麥田，壓倒性的倒向一側，竟然睡出了一個二八分！老李用手抓著還算茂密的森林，用水硬生生的讓變成了四六分。再露牙一笑，整個人鮮活了很多。嗯，這形象應該還算不錯。

 

拿起昨晚掛了一夜的白襯衣，發現底部一個紐扣已經沒有了，老李靈機一動把襯衣塞進了三尺半的褲腰里，一片肥肉脂肪還探頭探腦的遮擋不住。皮鞋有的地方已經有點斑駁了，磨起的皮子像頭皮屑一樣好像隨時會離鞋而去。老李吐了口口水在鞋子上，用衛生紙使勁擦了擦。雖然不光亮但也算干凈了……出發吧，后浪！ 

 

老李約見面時間是9:00在一個西餐廳，他看了看時間還早，怕去擠公交把襯衣擠皺巴了，他知道公交車有時候都能擠懷孕了，反正離七八里路不如溜達過去吧。路上人已經慢慢減少，八點多的太陽已經有點烤人了。老李手插口袋擺出一副成功人士姿態心虛的緩步走著，像怕人看出來口袋里只剩下一張百元大鈔夾著幾十元毛爺爺畫像的人民幣。其實他知道這次相親造價不菲，畢竟一頓西餐可能會讓他破產。但是第一次見面又不能太寒酸了。他看到街邊有個早餐攤，花了三元買了二根油條吃起來。一是安慰已經咕咕叫的肚子，二是提前墊吧一些去餐廳可以光點喝的。再有還起到了讓干裂的嘴唇顯得滋潤性感光亮了一些。

 

餐廳就在百米遠的地方向老李走過來，他心虛的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尤其是超里走的腚大的姑娘！兩眼賊溜溜的樣子像三天沒吃飯的狗看見骨頭。他硬著頭皮側身擠進了側門，找了個不靠窗光線偏暗的角落，屁股半挨沙發坐了下來。一個身材曼妙扭動著腰肢、滿臉笑容如九點太陽一樣熱情的女服務員如夜店的頭牌一樣來到身邊：“先生，請問點些什么？”說話間遞上一張菜單。老李顫抖著雙手像接了判決書一樣拿起端詳著，一個個刺眼的價格刺的他心亂如麻。他快速尋找著那個最便宜的飲品，想在姑娘來之前點了，免得到時候她點的太貴。他點了一個八元搞活動的果汁，給姑娘點一個二十五元的咖啡，又要了一個十二元的面包小吃。點完后手里的汗水把菜單都浸濕了。遞給那剛才還陽光燦爛現在看他點了這么點餐瞬間冷若冰霜的女服務員。連一句話都沒說轉身走了。老李看了她背影一眼，竟然悠悠的說了一句：腚太小.......其實他本想說的是：錢太少.....

  

電話響了，一個陌生號碼來電，老李差點把手機哆嗦掉了，激動的站起來，接了電話四處張望，對方說：“你好先生，請問你需要投資嗎？我們這有性價比極高的公寓！”老李沒好氣的回了句：“我需要你給我投資！”就掛了。九點十分了，相親的姑娘還沒出現，老李的半個屁股有點坐不住了。他焦躁不安的四處觀看坐在餐廳里的人。突然，在隔壁的隔壁桌上，竟然發現了樓上的寡婦正在用餐！她優雅的微笑著和一個陌生、西裝革履的男士談笑風生，紅色的指甲像血染的一樣刺眼，面前擺滿了各種牛扒和水果沙拉....老李嫉妒的咽了口口水，臉紅的低下了頭，好像昨晚的紅杏出墻被他摘了吃了一樣心虛。電話再次響起，老李抓緊接了起來：“喂，你到了嘛？我是小芳，我進來了！”........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李春波那首歌曲又悠然響起！老李這時候看到一個姑娘從餐廳大門打著電話超他這邊張望！老李急忙招手示意，猛的站了起來，桌子角狠狠的把他大腿撕扯了一下，他又一屁股坐了下來，疼的他撕心裂肺還又裝著滿臉笑容。姑娘就這么撲面春風一樣來到他面前了……

 

“你好，我是小芳！”老李抓緊紳士風度的用手指碰了一下姑娘手指，就算禮貌的握手了！“你好，我是李虎，我已經給你點了咖啡和面包，早上怕油膩所以沒給你點牛排。”老李心虛的表現出一副營養家的細心呵護男人的模樣，說完他自己都感覺臉又被誰家的烤箱烤了一下火熱。“謝謝你了，你太客氣了，我早上也不太吃飯，減肥呢”姑娘說完一屁股坐下，快的連老李都沒看清腚大不大……老李這次用整個屁股坐了下來，沙發都被他壓的喘粗氣。老李尷尬的笑著，雙手只搓，眼睛偷偷瞟這眼前這個叫小芳的姑娘：她雖然沒有兩個麻花辮，但是整體看起來算是美女：臉盤圓中帶尖，眼睛雖然不大但是雙眼疊皮還算有神，高蹺鼻子上落著幾顆雀斑，皮膚白嫩，頭發到肩膀，沒染沒燙！淡淡的妝容恰到好處，身上穿著一個淺粉紅色上衣黑褲子黑皮鞋干凈利索還帶著一絲職業女性魅力。如果不知道她叫小芳，路上遇到會覺得她叫：A?n?ni或露西啥的.......老李就這么犯設計師職業病的把該看的、不該看的、還有想看看不到的都在心里迅速的計算著評估著！口水竟然不自覺的流到嘴角差點滴到桌子上！

姑娘看他這么呆呆的打量自己，有點羞澀的打開話題：“俺聽二嬸說你是山東太歌創意公司大設計師，主要設計什么呀？”呃，老李慌忙的擦掉了快要滴落的口水。回過神來才知道他不是在欣賞裸體維納斯女神雕像。“哪是什么大設計師，我們太歌創意公司就是做些品牌標志、包裝、畫冊、網站、空間設計等，我只是個小平面設計師，偶爾還要做些策劃，還需要不斷進步！”老李盡量把專業范疇說的多一些，顯得能力范圍比較廣。他知道自己畢業二年，離“大設計師”這幾個字還差好幾截！“你主要做什么工作啊？聽二嬸說你做銷售”“我在開發商售樓處賣樓，原來主要賣住宅，現在賣公寓，賣樓賣了快五年了” 老李心一咯噔，想起剛才第一個賣公寓電話，不會是她同事吧……

老李興高采烈打開話題：聊著他的美好童年，青澀的青春，畫畫的愛好、苦澀的大學，畢業的成長....小芳也笑聲朗朗的回應著，又一起聊起老家的河、老家的特產、老家的樹林、老家的風俗.....氣氛越來越融洽，彼此的鄉音鄉情讓本來略顯尷尬的相親場面成了老鄉見面回憶青春聚會！就還差一個熱情的擁抱還不撒手的那種！

點的餐這時候突然送來了，和它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相偎相依生死不離的賬單！“先生請買單45元”老李惶恐又幽怨的瞪了那個女服務員一眼，這賬單暴漏了他這次的豪邁揭穿了他的底牌，關鍵還打斷了剛才融洽的氣氛！他伸手去掏那攥了一早上都能擰出水的人民幣準備買單。小芳拿出蘋果11手機，說：“小姐，我掃碼支付吧，這樣方便，順便給我加個水果沙拉和一個七分熟牛排！”老李在恍惚之間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小芳就把賬單掃碼支付了.....老李表情給天氣預報一樣不知道是該晴天還是陰天....他尷尬的說：“哎呀，第一次見面怎么好意思讓你買單，我來我來！”小芳大方得體的說：“咱都老鄉，誰付都一樣別去客氣了，下次你再請我！”老李一聽還有下次，內心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糾結，但是最終高興戰勝了糾結，因為有下次，就說明應該有戲了！老李訕笑的說：“好的，說好了下次別給我搶啊！”說的好像人家真攔腰抱腿給他搶著付賬一樣壯烈.....

老李吸著果汁給吸面條一樣稀里嘩啦的遮掩著尷尬！小芳大方優雅的品了一口咖啡，竟然姿態比隔壁的寡婦還富貴典雅。就像客戶說給設計師那句要求一樣：高端大氣上檔次，讓人眼前一亮！！！老李內心悸動了一下。莫名的思考起來以后一起過日子小芳在家給他熬粥喝的細節.....“你的牛排和水果沙拉”這個該死的女服務員又打斷了老李的豐富多彩的聯想！老李這次覺得這服務員不但她腚小，胸也小了很多！眼也小.......小芳把牛排推給老李，說：“大設計師，多吃點飯，腦力勞動很辛苦的！我吃水果沙拉就可以，面包牛排歸你了！”老李聽完，這次不是口水，而是眼淚要流出來了……快三十年了，除了老媽對他這么好過.....他頭沒敢抬連聲說：“哎呀你太客氣了，我這胖子該減肥的，再胖吃完牛排出不去門了！”小芳嘿嘿的笑著說，“吃完有勁減！”老李暗自攢緊了拳頭，內心竟然突然冒出來一個從沒有過的念頭：為了小芳，我要減肥！我要成為人上人！我要成為太歌創意設計公司大設計師！我要有錢！！

小芳起身要去洗手間，老李看著她的背影，突然發現小芳身材美麗曼妙、曲線優美！比剛才服務員曼妙多了.......腚大不大，已經不是他的關注點了.....

 

故事永遠沒有結尾......